「感謝你這幾日的招待,忒修斯。」
「別這麼說,波西瓦。」忒修斯擺了擺手,擺明了一點也不在意。
「那麼我就先告辭了,在這裡也待三天,再待下去可不好意思。」葛雷夫拿起行李,準備離開時沒想到對方又叫住自己。
「波西瓦,你能幫我個忙嗎?」他說。
「你說?」
「幫我去見見我弟弟,我記得你跟他剛好在同一區,他在那裡開了間餐廳,雖然他總是說沒問題但我還是有點擔心。」
「好的,我會幫你留意。」葛雷夫點頭允諾。「什麼時候有空你也來趟美國吧,我們跟瑟拉菲娜也很久沒三個人聚在一起了。」
「當然。」忒修斯給了葛雷夫一個擁抱,笑著送對方離開。
「魁登斯!快起床,你爹地快到了。」紐特在廚房忙於早餐的製作時,收到了來自奎妮所發的短訊,光是幾個字就可以令他大喊不妙,上頭寫著:「魁登斯的爹地剛下飛機。」
至於為什麼魁登斯會在這裡過夜,這就要回到四天前的傍晚,奎妮來接魁登斯回家時這個小傢伙突然吵著說想待在紐特這裡,最後達成了最後一天能夠留在這裡住一晚的協議。
「魁登斯快點!」紐特將魁登斯從床上拉起,但對方就像斷線的人偶一樣,依然沉睡在深沉的睡夢中,在紐特猛烈的搖晃下才幽幽的睜開眼睛。
「嗯?要吃午餐了嗎?」魁登斯揉了揉眼睛並打了個呵欠。
「你爹地快到了,快去刷牙洗臉。」紐特將魁登斯帶到浴室,拿起剛弄濕的毛巾往對方臉上一擦。
「爹地回來了?」魁登斯開心地問。
「對,所以我必須趕在他抵達前把你送回奎妮家。」從機場到這裡不用太久,這也難怪紐特會如此緊張。「我先去把早餐弄好,小魁你刷完牙就快去換衣服。」
一回到美國的葛雷夫下了飛機,叫了輛計程車回家,安置好行李後隨即開車前往奎妮家迎接自己的寶貝兒子。在他抵達的前幾秒他突然想到,這幾天也委屈魁登斯了,是不是該做些什麼補償?
於是葛雷夫開往超商打算買包糖果送給魁登斯,雖然是個不具任何營養還可能帶來蛀牙風險的危險物品,算了,也就那麼幾次。
帶著一包充滿各種顏色的小糖果的葛雷夫走上奎妮家門前的台階,按了下門鈴依然沒得到回應。奇怪了,剛剛明明還特地發訊息通知說剛下飛機,會立刻前往,葛雷夫在心中問號滿點,正打算打電話詢問時,隔壁人家的大門剛好開啟。
「魁登斯快點!」他聽到了十分熟悉的名字。
「等一下啦我在穿鞋子!」也聽到了十分熟悉的聲音。
等到一大一小的兩個人出現在自己眼前,葛雷夫只能單單的發出一個音節。
「欸?」
「小魁?好了嗎?」紐特在外頭朝著房間大喊。
「好了好了。」過了一會兒,魁登斯穿著短袖襯衫以及短褲出現,搭配著兒童吊帶更顯得稚氣可愛。
「你先把早餐吃一吃。」紐特將熱騰騰的早餐遞了過去,簡單的烤土司加煎蛋,煎的油亮的培根搭配著新鮮的青花菜,讓原本沒什麼餓意的魁登斯吞了吞口水,好吧他現在有點餓了。「東西都收好了嗎?」
「嗯!」魁登斯塞得滿嘴都是食物,他快速的將東西吞下肚才又繼續回答。「都裝進我的小熊背包裡了。」
「好,別吃太趕小心噎著。」紐特還貼心的用了杯熱牛奶給魁登斯。
等魁登斯吃完又是五分鐘以後的事了,紐特一手拿著魁登斯的包包一手牽著魁登斯走向玄關,他突然有種錯覺自己像是準備帶孩子上學的父母。
「魁登斯快點!」紐特開啟大門,金燦燦的陽光灑進屋內,讓屋子多了點溫暖。
「等一下啦我在穿鞋子!」魁登斯倉促的穿好鞋子,也不管鞋帶是否綁上就匆忙起身跑向門口。刺眼的陽光令魁登斯半瞇起眼,等到適應後他看到了一抹黑色的人影矗立在一旁,魁登斯的笑容越來越大,欣喜之色全寫在臉上。
「爹地!」他大喊。
「欸?」紐特發現自己無法發出其他聲音,在看到魁登斯的父親之後。
◎●◎●◎●◎
「解釋。」父子倆坐在客廳互相乾瞪著眼,葛雷夫覺得現在只需要個解釋,自家孩子從不認識的男人家中出現,而且兩人的互動像是已經認識了很久。
「他是紐特,是好人。」魁登斯委屈巴巴的說,奇怪了,爹地幹麻生氣?
「誰?」他沒聽清楚。
「奎妮阿姨的一個朋友,有時候奎妮阿姨太忙沒空照顧我就會讓我待在他家。」
「所以……我出差這幾天你都不是待在奎妮家而是……那個誰?紐提?紐提家中?」葛雷夫挑眉,雖然是問句,但語氣帶著某種程度的肯定。
「偶爾而已。」魁登斯噘著小嘴。
「偶爾?」
「好吧……嚴格來說是通常。」
「你這孩子……」葛雷夫揉了揉魁登斯的頭髮。「奎妮也真是的,也不會說一聲。」自己的孩子給一個素昧平生,從未謀面的陌生人給麻煩了這麼久,他可不想在對方新留下不好的印象,即便他們可能再也不互有交集。
葛雷夫從皮夾抽出了幾張大鈔,數了數後對魁登斯說:「等等爹地再帶你過去去找紐提,這些錢當作是這幾天照顧你這個小麻煩的費用。」
「是紐特,爹地,而且我才不是小麻煩!」
「紐特?」聽到了十分熟悉的名字使葛雷夫愣了一下。「他姓什麼?」
「我不知道……我只過奎妮阿姨喊他紐特,紐特先生也說我叫他紐特就行了,他不是個什麼偉大的人。」魁登斯回答。奇怪了,爹地反應這麼大是為什麼?他學校裡也有個同學叫紐特,但他不像紐特先生人那麼好,他很討厭。
「這樣啊……」葛雷夫的語氣多了連自己都嚇一跳的失落感。他失落什麼?失落對方可能不是紐特‧斯卡曼德嗎?〝要是對方是那個人的話就可以省下幫討人厭的好友找到他弟弟的麻煩了〞葛雷夫在腦海中快速的閃過這個理由,但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世界這麼大,發生這種巧合的機率小的可憐。
幾小時候葛雷夫體會到了世界有時候還真他媽的小。
父子倆面色凝重地站在紐特家門前,好死不死的兩人抵達時紐特已不在家中。
「他這個時間會去哪?」葛雷夫問著自己的寶貝兒子。
「現在快中午,紐特先生可能去買食材了。」魁登斯如此回答。
以往,接近中午時紐特都會帶著魁登斯一同出門,兩人徒步走到離住家不遠的小市集採買食材。他很喜歡與紐特一起出門的時候,紐特總會牽著他的手,滔滔不絕的說著一些關於食物的事,比如說什麼時候盛產什麼水果,食材該如何揀選等等,說實在的魁登斯也聽不太懂,但他還是很享受那段時光。
有時候紐特還會帶他去雅各的麵包店,買一些剛出爐的可愛麵包給他。雅各先生的店生意很好,奎妮阿姨常常需要過去幫忙,但也因為這樣,他才有機會遇到紐特先生。
想到這裡的魁登斯不自覺的露出一抹微笑,被一旁的葛雷夫看在眼裡。
「想到了什麼事啊小傢伙,這麼開心。」
「想到了一些開心的事!」魁登斯回以燦笑。「啊!是紐特!」
一抹提著大包小包的人影往他們走近,手上抱著的東西已經高過頭頂,導致紐特沒有看到自家門前站著一大一小的兩個人。
魁登斯看著抱著隨時都會倒塌的食材的紐特,跑了上前接過對方夾在腋下險些滑落的一袋吐司。「紐特先生,我幫你拿吧!」
「魁登斯?你怎麼會在這?」紐特吃驚的神色表現在臉上。
「還有爹地喔!」
紐特尚未回過神,胸前的那一大袋就被應聲拿走。「帶不回來就不要一次買那麼多,這樣只會讓別人覺得你很蠢。」
「我……」紐特羞紅了臉,但對方說的也沒錯,這次他的確高估了自己的能力,硬是多帶了些東西回來。紐特看著眼前的兩位,嘆了口氣後說:「那兩位要不要到裡頭坐一下?」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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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魁登斯,來。」紐特到了一杯牛奶給魁登斯,並詢問是否願意幫忙將剛買回來的食材放到廚房,想當然爾,魁登斯不加思索的就點頭答應,能幫上紐特的忙魁登斯開心的不得了。
看著自己兒子熟練的在對方家中走進走出,葛雷夫有種難以喻言的感覺。
「波……葛雷夫先生。」紐特瞬間有了想咬掉自己舌頭的衝動,一不小心對對方喊了小時候常叫的名字,在發現對方接過自己手中的熱茶後並無太大的表情變化時,紐特暗自的鬆了口氣。
兩人坐在不怎麼大的客廳裡,瀰漫著一股小小的尷尬氣氛,過了半响,兩人同時開口。
「那個……」
「那個。」
「葛、葛雷夫先生您先說吧。」
「我只是想說,你別那麼緊張,我不是來這裡找你吵架的。」葛雷夫露出了笑,試圖緩和氣氛。他也不是不知道自己從一出生就自帶的低氣壓氛圍,與他同年齡層的就屬忒修斯與瑟拉菲娜能夠不以為意的跟他聊天甚至是嘴砲,其他人哪個不是相敬如賓就是顫顫惶惶。
「噢,我……好的。」紐特啜了一口紅茶,熱氣燻的鏡片起了霧氣,過了一會兒才猛然想起剛才那父子倆可是站在自己家門口,像是在等著自己到家。「葛雷夫先生找我有事嗎?」
「是的,我帶魁登斯來是為了要向你道謝。」
「道謝?」紐特一愣。
「是。」葛雷夫將預先準備好的一疊鈔票放在桌上。「我不曉得魁登斯在你這裡打擾了多久,一小點補償希望你能收下。」
「這怎麼行!葛雷夫先生我不能收,魁登斯在我這裡幾乎沒有帶給我麻煩,反倒是幫了我很多忙,我甚至還希望他可以常常來呢。」紐特笑了笑。
「就算你這麼說……」
「葛雷夫先生,我不會收的,這點我很堅持。」
「紐特他不會收的啦爹地,他超固執的。」魁登斯這時來到紐特身旁,懷裡抱著一隻正把玩著閃亮飾品的小黑貓。
「你這傢伙!」紐特討趣的捏了魁登斯的小臉一把。
看著眼前開始打鬧起來的兩個人,葛雷夫嘆了口氣,將剛拿出來沒多久的錢收進皮夾。「魁登斯走吧,別給人家打擾太久。」
「可是中午了,我能夠在這裡吃完午餐再回去嗎?」
葛雷夫差點忘了自己是這個小傢伙的爹,把對方的父母給問候一遍。
「紐特?」魁登斯看向紐特。
「你爹地答應的話那當然可以。」紐特回以微笑。
「爹地?」魁登斯在看向葛雷夫。
葛雷夫徹底覺得自己的寶貝兒子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從小天使變成了小惡魔,他捏了捏眉心,彷彿費了好大一番力氣吐出那個字。他說:「好。」
紐特打算準備簡單的奶油燉飯給父子倆,才剛進到廚房沒多久,一股濃郁奶油香飄散了出來。
「好香!」魁登斯坐在沙發上晃著小腿,肚子不爭氣地叫了出來。「爹地我跟你說喔,紐特先生很會煮飯的,他料理出的東西都好好吃!」
「是嗎?」葛雷夫笑了一下,這香味確實是誘人,雖還沒實際嚐到但光聞香味就加了好幾分,對方雖非頂尖大廚但肯定也非泛泛之輩。「你說他有開餐廳?生意應該不錯吧?」
「紐特先生的餐廳生意不是很好……」魁登斯的臉沉了下來。「都沒什麼客人,公休的天數都快比營業天數還要多了。」
「這樣啊。」葛雷夫將最後一口紅茶飲盡。
「魁登斯,你要來幫忙嗎?」這時紐特在廚房朝著客廳大喊。
「好!」魁登斯跳下沙發,踏著雀躍的步伐跑向廚房。
被自家兒子晾在一旁的葛雷夫滿臉黑線,突然覺得紐特才是這傢伙的爹,平常在家魁登斯叛逆的很,要三催四請才叫得動,怎麼紐特一喊就開心地跑了過去?
一個人坐在客廳的葛雷夫無聊的四處張望,沒過多久就被放在桌子邊緣的筆記本給吸引住目光,那是一本封面稍嫌破爛,貼了各式標籤的筆記本。並不是想窺探對方的隱私,只是好奇裡頭是寫了些什麼,不然怎麼會註記那麼多。
順手拾起了筆記本,葛雷夫一翻開再次闔上已經是過了好幾十分鐘,紐特前來通知說可以享用午餐的時候。滿滿的食譜,每一頁都是滿詳細步驟的料理,雖然凌亂但依然看得出擁有者的用心,甚至有幾道自己曾未見過的料理,十之八九是對方自己研擬出來的。
他從第一頁開始仔細的看過每道料理,光是食材的處理就下了很多工夫,更不用說烹煮的過程了。在葛雷夫的認知中,很少有廚師會做這種事,這是學徒的工作,廚師頂多粗略地記下步驟,剩下的全部自認為的放在腦袋裡。
甚至有些自傲的主廚會將最基本的準備材料交給旁人去處理,自己處理食材不知道會是何年何月的事,連自己都無法成為處理食材、了解食材的其中一人,要怎麼叫人相信自己的料理是堪稱完美的一道?但紐特不同,他沒有忽略這些事情,而在知道自己並不是有名的廚師時,更是將心思全放在這上面。
葛雷夫對紐特的好感瞬間增加了許多,每翻過一頁都可以看出字裡行句間的心思縝密,還能遇到這類的人實在難得。
就在葛雷夫翻過其中一頁時,掉出了夾在中間的便條紙,原以為是個什麼需要特別備註的東西,但仔細一看才發現是個再簡單不過的烤鹹派食譜。說簡單似乎還恭維了一點,上頭的步驟簡直可以說是荒唐甚至是奇怪,由超過八成的麵粉所組成的鹹派光想就不會好吃到哪裡去,這是把派當麵包烤嗎?加的配料也是令人匪夷所思,基本的香菇、九層塔、馬鈴薯還說得過去,剩下的那些是什麼?柑橘蘋果奇異果?加這什麼邪門的東西?這是打算做水果派嗎?
一看就知道是小孩子會做出來的料理,葛雷夫納悶了一會兒,搞不懂為何紐特會做這道菜的紀錄,還是說對方有個外甥之類的,順手寫下來而已?葛雷夫在腦內飛快地思索著各種可能,但又快速的被某個新浮上來的念頭給打的灰飛煙滅。他的潛意識告訴他自己好像在那裡吃過這個鬼東西,而且不是好像,是近乎百分之百的肯定。
當葛雷夫正在釐清事情的真相時,在廚房忙進忙出的兩個人也暫時的告一段落。紐特請魁登斯負責擺放碗盤的工作,自己則是走向客廳邀請另一位客人到餐廳享用午餐。
「噢我的上帝!」紐特來到客廳時發出了一小聲驚呼,血液瞬間凝結起來。他看到那位客人正翻閱著自己的破爛筆記本,似乎還看的津津樂道,而那位客人就是葛雷夫先生、魁登斯法律上的父親、赫赫有名的美食評論家。
聽到對方的驚呼,陷入深深思考中的葛雷夫快速的抬起頭,在對到對方充滿驚訝以及不可置信的眼神時,葛雷夫覺得自己像是闖了什麼滔天大禍又被當場得個正著的現行犯。
「紐特你聽我說,我可以解釋的。」怎麼聽起來這麼像是在外偷吃被抓包的人或說出的話,但葛雷夫沒想那麼多。
「葛雷夫先生,請你先將它放回原位。」
連忙照做的葛雷夫又再度開口:「我不是有意要窺探你的隱私的,我……」
「我並不是介意你偷看我隱私這件事,說真的裡面也沒什麼可以稱為隱私的東西,都是一些……胡亂紀錄的食譜。」紐特說到這頓了一下,但又像是想到什麼似的連忙又開口:「你沒看到夾在裡面的便條紙吧?」
「如果你是指烤鹹派那個的話?」看到對方誇張地將表情從不可置信轉為絕望透頂,葛雷夫確信了那便條肯定是很重要並且不能給別人看到的東西。「我很好奇,那道菜是?」
「……葛雷夫先生,那你覺得那道菜如何?」紐特反問。
「覺得如何?光看配料及步驟就覺得十分糟糕,更是將好幾種特性完全不同的食材硬加在一起,雖然也不是完全沒有好吃的這個可能,但說實在的,完全提不起享用它的食慾。」同樣在筆記本內的其他料理,有幾道可說是十分出色,突然出現個那麼突兀的料理也難怪葛雷夫會覺得非常奇怪。
「這樣啊……」紐特的表情變得有點微妙,但與其說是生氣不如說是沮喪。「我也認為那道料理簡直是糟糕透頂,但曾經有人吃過,並且說那是那是整頓飯中最好吃的一道。」
葛雷夫露出了不明所以的表情,不明白紐特跟他說這個的用意是什麼。
「我不會為這事生氣的葛雷夫先生,你不要太緊張。午飯已經好了,不好意思讓你等了這麼久。」紐特笑了笑,彷彿剛才的事只是一段毫不起眼的插曲而已。「請隨我來吧。」
到了飯廳,果不其然的看到魁登斯苦著一張臉,直直抱怨說他們好慢。
「抱歉,剛剛教訓了一下你爹地。」紐特露出苦笑。
葛雷夫一臉懵,原來剛剛那些是教訓嗎?
「喔……」顯然,魁登斯對這件事很不感興趣,他現在只想好好的吃頓飯。「可以開動了嗎?」
「可以可以,快吃吧。」
三盤簡單的奶油頓飯擺放在桌上,看起來並不怎麼吸引人,但香的過份的味道直撲而來,讓人等不急想要立刻開動。
醬汁只能說調的恰到好處,並不會太稀,也不會過於濃稠,乾的令人難以下嚥,和著飯形成最美好的黃金比例,只會讓人一口接著一口直到盤內清空。
看不到什麼高檔的食材,全是些隨處可見、平易近人的配料,但令人驚訝的是用這些廉價的食材也能做出高於一般水準的料理。少不了基本的青花菜、杏包菇及胡蘿蔔,反而是巧妙地運用了起司以及馬鈴薯。
煮到軟爛似泥的馬鈴薯輕輕一攪就會迅速地融入醬汁中,口感上吃不太到但整道奶油頓飯中卻洋溢著一股屬於馬鈴薯的香甜。而起司更是不用說了,在燉煮過程中加了切達起司進去,本身就帶有輕微鹽味的切達起司巧妙的將口感及香氣提升了一個層次,在裝盤時又在上面了些帕馬森起司粉,少少的淺黃色粉末看似沒有什麼卻有著畫龍點睛的效果。
葛雷夫抽張紙巾擦了擦嘴,這道午餐確實令他大吃一驚,他沒想到坐落在住宅區,一間毫不起眼的餐廳裡的小廚師也能有這樣的水準。雖說仍有美中不足的地方,依然可以對這道料理挑出幾個缺點,但已經相當優秀,甚至比他曾評過的一些主廚要來的厲害。
看著坐在隔壁的兒子心滿意足的打了個飽嗝,葛雷夫笑了笑說:「確實是道相當出色的料理。」
「哪裡。」紐特有些禁不起稱讚似的搔了搔頭。「對葛雷夫先生來說這大概不及你所吃過的諸多美食之一吧。」
「別這麼說,相信我,以你的能力去參加幾場國際比賽肯定能贏得好成績回來,要成為名廚也不是難事。」
「但這樣就會少了很多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情的時間不是嗎?」
「喜歡的事?」葛雷夫回問。
「照顧動物、煮飯跟……」紐特停了一下。
「跟?」
「說出來可能會有點好笑……是煮飯給喜歡的人吃。」紐特罕見的紅了臉,而葛雷夫竟不覺得對方的這個夢想很可笑,反而覺得有些可愛。
「那個人有我嗎?」魁登斯搶著說話。
「當然有啊小傻瓜。」紐特捏了魁登斯的鼻子一下。「時間也不早了,葛雷夫先生們還有事要忙吧?」
「那我們就不繼續打擾了。」葛雷夫起身,拿起掛在椅背上的大衣。「兒子走吧,不要給別人一直打擾下去。」
「喔……」魁登斯噘著小嘴。
「謝謝你照顧了這孩子一段時間,還招待了一頓相當美味的午餐。」葛雷夫走出大門,對著紐特笑了笑。
「不會。」紐特朝著他們揮揮手,目送兩人上車。在葛雷夫準備要進到車子裡時,紐特突然大喊:「我發現我還沒自我介紹,葛雷夫先生!我是紐特‧斯卡曼德,我想你應該認識我哥哥。」
幹,還真的是忒修斯的寶貝弟弟,這世界真的是小的可怕。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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