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if跟家人的關係不怎麼好,所以能夠遠離家鄉來到俄羅斯工作對他來說算是一種解脫,當然他也為了這件事跟家人鬧得很不愉快。
他從來就不是一個喜歡被侷限住的人,簡單來講就是想做什麼就會去做什麼。他喜歡風景,喜歡山水,喜歡大自然,所以嚮往可以常常接觸這些的工作,但家人就不這麼認為了,學歷不低啊,在挪威可是第一學府,跑去當什麼默默無名的雜誌編輯也太浪費才能了吧。
「總比一輩子都不知道要做什麼的人還要好吧。」Leif笑說,眼神裡完全沒有什麼溫度。
從小到大都是,長得白白淨淨一副好欺負的樣子,所以讓他武裝起尖刺,不讓任何人可以輕易走進。當然他會去接觸其他人,只是要是有人踩到他的底線,就會從小兔子變成一隻大野狼。
他不在意其他人,只在意自己。
想到曾經去旅遊過的俄羅斯,Leif想起了當地美好又豐富的森林資源,所以學了些俄文,成功的進入夢寐以求的俄羅斯雜誌出版社後,便來到此地。
俄羅斯,跟挪威很像但又完全不同,相同的是一樣充滿了森林資源,這讓Leif很期待自己在俄羅斯的旅行。噢,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公司宿舍真的是不怎麼大,小小的空間有點讓人覺得不自在。
不跟常人一樣待在辦公室書寫,Leif閒來沒事就喜歡在四周亂晃,才剛來幾個月就已經把附近給摸透了,當然還有附近的小森林。
這也讓他發現了很適合寫稿的地方,一家座落在森林旁邊的咖啡廳,雖然距離有點遠,公車需要搭三十分鐘以上,但隔壁就是森林這怎麼能讓人不喜歡阿。
持續的去了一個月,開始有了在意的人,店長實在是讓人很好奇啊。
話不多,一整天下來除了必要的點餐以外,根本聽不到什麼話,又一臉凶神惡煞,沒有笑容,讓人感覺很難親近,可不知怎麼的,Leif總覺得對方與外表給人的印象不同、是個溫柔的人。
也許是對方會細心沖泡咖啡;也許是對方會拉出很完美的拉花;也許是對方總是在沒什麼人看到的地下做一些溫柔的小舉動。
喀嚓。
下意識的拿起單眼相機,讓此刻的畫面暫停。
越來越覺得在意,很想認識這個人,但總是找不到機會,這讓Leif覺得很苦惱,苦惱到完全沒注意到對方朝自己走來。
「你的卡布奇諾。」
「你好壯喔。」完全沒經過的大腦思考,這四個字就這麼的脫口說出。
雖然對方看起來有些錯愕,不過也挺可愛的,而且,這算是稍微認識了吧。
•••
Ivan是個從裡到外都散發著溫暖光芒的人,如果要Leif形容的話他必定會這麼說。
他雖然話不多,外表看起來很讓人畏懼,但是個心思細膩的人,從很多生活上的小細節就可以發現。
退伍後的Ivan打算在森林旁開間咖啡廳,紛擾的戰場或是都市並不適合自己,所以打算將咖啡廳座落在郊區,家人倒是也蠻支持的,毫不猶豫的拿出替兒子存的一些基金來幫助他開店。
「所以我去可以免費嗎。」不意外的,姐姐照慣例的調侃了幾口。
「你來要幫忙洗咖啡杯。」
「嘿!」
跟家人的關係很好,尤其是自己的姐姐,小時候總是喜歡跟著她還有爸爸到森林打獵,導致自己長大後閒來無事也喜歡拿著獵槍到森林晃晃。
想到這個Ivan就覺得好笑,姐姐的槍法很爛,但自己還是常常把自己打到的獵物給姐姐讓他拿去邀功,爸爸總是會笑著摸摸姐姐的頭說他好棒——後者一臉開心的像得到新玩具一樣——,然後對他眨眨眼。
就是這麼的不自私,願意奉獻且替別人開心。
Ivan提著兩大袋剛從ЛЕНТА買到的咖啡杯跟玻璃杯,才一踏出自動門就被迎面走來、沒在看路的年輕人迎面撞上。
「啊,抱歉。」對方稍微點了點頭表示歉意。
換做是他姐姐,早就跟對方打起來了吧,想到這的Ivan不小心笑了出來。
雖然長的一副彪形大漢,但個性完全與外表不同,不喜歡起衝突,不喜歡造成紛爭,導致什麼事情都習慣性的退讓。
「你這樣要是遇到奧客該怎麼辦啊?」姐姐曾經這麼問過。
「我會接受他所說的所有要求。」
不管是誰都是。
Ivan抬起頭繼續邁開步伐,褐色大衣衣角從餘光飄過,才注意到剛在撞到他的人有著一頭白金色的短髮。
過了幾個月咖啡廳正式開張,除了一些親朋好友以外,其實客人並不怎麼多,但好險父母老早幫自己存了退休基金,不需要額外的提供什麼金錢,姐姐一家人自己也過得挺好的,自己又是隻身一人,只要收支打平,生活就還過的下去。
存了一年的錢,Ivan在朋友位在遠方小森林的一塊地上蓋了棟小木屋,打算當作自己的家。
很喜歡森林啊,他這麼想著。如果可以睜眼閉眼前都看到森林,心情肯定會很好。
只有這個小小的願望,沒什麼特別的要求,生活中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就這麼的度過了好幾年。
直到這一天,有一個人第二次的進到他的視線裡。
這陣子總是會有個年輕男人來的自己的咖啡廳工作,Ivan總覺得好像在哪裡看過白金色跟褐色大衣的搭配,但也可能是錯覺吧。
不過越是這麼想,越沒有辦法不去在意,就這麼的在意了幾個月。
好想找他搭話啊,但自己是個不善言辭的人,深怕一說話便會嚇跑對方。
只知道對方總是在工作時來上一杯卡布奇諾,偶爾來個小甜點犒賞自己。
幸好,總算是搭上話了。
雖然有點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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